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这只“黑天鹅”的突然来袭,给全球经济社会发展带来巨大冲击,也深刻改变了当今世界格局。传统行业被颠覆,新兴行业层出不穷,经济结构面临转型升级……作为最贴近经济和产业的教育类型,职业教育也随之面临深刻的变革。
后疫情时代,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如何以全球眼光布局职业教育,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产业链、创新链有机衔接,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近日,一场由浙江省中华职业教育社、AICC国际教育中心主办的后疫情时代国际产教融合论坛吸引了国内外专家、学者、职校代表、企业家代表等200余人参加。
疫情之下,世界经济遭受重创?
产教融合是疫后复苏的“强心剂”
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影响巨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发布的数据显示,今年4月到6月,全球经济收缩1.9%,预计今年全球经济将整体收缩4.9%。世界职业学院与技术大学联盟主席、CEO克雷格·罗伯逊通过视频连线,参加了此次论坛。他坦言,疫情带来的影响还会持续较长一段时间,产教融合对于帮助国家、企业和工人从疫情中复苏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深化产教融合,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有机衔接,是推动教育优先发展、人才引领发展、产业创新发展、经济高质量发展相互贯通、相互协同、相互促进的战略性举措。”浙江省委统战部副部长、省职教社常务副主任王利月如是说。论坛中,与会嘉宾一致认为,产教融合是疫后复苏的“强心剂”。
然而,宏胜饮料集团有限公司人力资源部部长陈思聪却提出了这样一个困惑:我国职业教育每年约培养1000万名技术技能人才,但很多企业依然面临着用工困境,这反映出目前职业教育存在的最普遍、最深层次的问题是与市场的融合效果不理想。
基于此,与会嘉宾就有关产教融合的世界先进经验和我省的优秀探索发起了一场头脑风暴。德国GFM职业教育集团浙江项目负责人董宁丽分享了产教融合的德国智慧:“职业教育是战后德国经济迅速重建并崛起的关键因素。德国健全的法律保障、工会和行业协会的有力支持、企业的积极参与,使得德国的‘双元制’职业教育一直处于世界职教领先地位。‘双元制’职业教育的整个培训过程在工厂、企业和职业学校进行,以企业培训为主,企业实践和学校理论教学紧密结合。”
澳大利亚商业管理学院副院长Angie Zhang指出,职业教育具有与行业领域紧密连接的特征。澳大利亚职业教育领域的产教融合侧重多元化量身定制,如培训师深入企业考察企业培训需求,确定培训方向和培训形式,并结合培训包中的技能单元和企业实际水平,为企业定制培训方案和具体培训进程,帮助企业解决实际操作问题。
迪肯大学访问学者、AICC国际教育中心副校长位冬同时提出,后疫情时代,国际格局发生变化,职业教育需要结合国际形势,特别是结合“一带一路”产业布局,积极拥抱企业、走向世界。
疫情导致大量失业?
增强职场免疫力是关键
疫情之下,经济遭受重创之后会发生什么?国际劳工组织估计,2019年到2020年第一季度,全职工作减少约1.3亿份,对于全球近20亿非全职工作的人来说,80%的人面临着找不到工作的困境,其中受影响最大的是年轻人。
论坛中,克雷格·罗伯逊展示了一张来自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图表,图表清晰呈现了经合组织成员国内部的工作岗位因机械自动化带来的风险。“我们不应该害怕,这是我要传递的信息,科技更新换代会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也会创造更多的工作机会,它们可能是不同类型的工作,不再是我们现在所从事的工作,这是职业教育和培训提供者所面临的挑战。”他说。
“在此次疫情中,可以看到低技能、中等技能的工人在学习、生活、生存能力等方面都较为脆弱,这对职业教育而言,是一个重要信息,我们可以在这些人群中进行培训投资,为他们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为经济转型注入动力。”克雷格·罗伯逊说。
陈思聪坦言,很多职校生缺乏职业生涯规划意识,不注重自身职业能力的提升,缺乏敬业精神和进取心。
如何增强职场免疫力,让职校生未来的职业道路走得更远?在克雷格·罗伯逊看来,后疫情时代,能力的挖掘、培育应在职业教育领域体现出更高价值。“很多人一提到创新就认为和研发有关,但创新也可以发生在公司的细微层面,它会给公司发展带来不竭动力。职业教育就是要培养学生的这类能力,为他们未来从事各个领域的工作做好准备。”
杭州萧山技师学院院长许红平则认为,跨界思维在职校生未来的职业生涯中尤为重要,万物互联、大数据、云计算、集成芯片、虚拟现实、逆向工程、增材制造、机器人等新技术要求人类与机器重新分工,未来社会更需要脑手能并用、数据能掌控、适应能力强的复合型人才。
论坛中,不少与会嘉宾还提到了“继续学习、终身教育”的重要性。浙江大学管理学院中美社会治理创新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郭玉贵指出,美国职业教育始终贯穿于公民教育终身,根据本国经济社会发展对劳动力质量和规格的新需求,不断变换职业教育的内涵与外延,设计和扩展新的职业教育形式,为受训者提供流向中产阶级职业生涯的上升渠道。
传统行业被颠覆,新兴行业层出不穷
职业教育要在重构中破局
论坛中,克雷格·罗伯逊道出了这样一组数据:“在澳大利亚,疫情暴发后的前3周,约四分之一的企业改变了送货方式,约三分之一的企业扩大了在线业务,近九成企业在疫情期间采用了新技术。疫情暴发8周后,企业的数字化进程向前推进了近5年。在3月到5月,超过2600万份包裹被递送出去,今年8月,澳大利亚的网上销售额超过30亿澳元,疫情创造了一个习惯于在网上购买消费品和服务的人群。”
“一场疫情加快了技术更新迭代的速度。”CSA安全可信联盟研究院副院长、海创院专家贾玉良深有感触地说道:“疫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工作、社交方式,加速了数智化,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大数据中心……数字经济的GDP占比越来越大,数据作为生产要素,改变了生产关系,深刻影响着国家的经济、文化、政治。”
“面对数据垄断和数据霸权,人才是关键。”在贾玉良看来,这对于职业教育而言,挑战与机遇并存。数字经济促使职业教育由内而外产生系列的量变与质变,培养急需的、能适应未来发展需求的技术技能人才成为企业和职校共同的需求。
许红平对此深表认同:“科学技术快速迭代,产业生态快速重构,高质量发展成为主基调,壮大高端研究型、技术技能型人才队伍,提升人才培养层次成为主支撑。”
然而,现实的矛盾是,职业院校专业设置没有匹配人力资本市场需求,没有按照专业特性制订与产业需求相适应的人才培养动态标准,导致人才培养结构不合理,专业培养规模、专业教育投入等出现过度或不足的情况。
对此,许红平认为,专业岗位不同、培养层次不同,匹配的要素,譬如师资要求、培养年限、培养模式等完全不同,职业教育要重构人才培养的认知和理念、重构人才培养的目标和结构、重构人才培养的模式和要素,实现教育的精准化、差异化。(胡梦甜)